火車上的旅途

一次寒冬旅途中,由中國廣州往黃山出發的列車上,我來回於不同車廂間閒晃,拍下了這張陌生旅人熟睡的照片.
距離,陌生,冷空氣,搖晃的車廂,窗外不斷移動的景物.....
旅途中與陌生人擦身而過的無數經驗,難以忘懷.
2005年12月28日


星洲日報(SinChew Daily), 副刊-失眠專題之暗黑夢鄉, 採用此照片作為主圖 2009年10月23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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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當我踏上一個不必和時間競賽的旅途時，它最適合不過了”。
準備了一些簡單的食物、一本書、未來得及閱讀的目的地資料和音樂，
搭上一部需要20個小時後才抵達目的地的列車上。

相距四年後，再次有機會在一個旅途中乘坐火車。
說真的，有時對於在火車上的時光反而比到達目的地的期待還高，
我總認為乘坐火車上是一種享受，也蠻浪漫的過程。
在這段前往的途中，以英語的說法：Nothing can do.
旅者完全脫離了原本的時空背景和習慣，
沒有什麼事是需要及時去處理的，剎那也不會想去處理。
對於一位忙碌的城市人而言，這個時光是美好的，甚至可以把無關緊要的手機給關掉；
我是一位獨自旅行的人，和車間裡的乘客也相互不認識，
坐在靠車窗邊的摺疊椅子上，看著窗外的景物不斷快速移動，時速80-110之間的不斷轉換，不花幾分鐘，心情就會額外平靜下來，思緒也可以重新整理起來，
天馬行空即無不可，雖然喝著的是勉強入口的即溶咖啡，但是也不能太在意了，因為美好的時光總不能要求過於完美吧！

曾經歷過好幾次的火車旅途，現在腦海中開始回憶起許多；
想起因鐡路隧道塌掉而耽擱時間，
從新疆到西安需輾轉四天的火車旅途；想起了曾經在車上邂逅的朋友們；
更想起陪爸媽第一次返大陸探親，也是我們第一次一同乘坐火車的經驗，
那時父親也和我現在一樣的看著窗外，
因窗外的景物而想像即將看到老家的模樣，
一時感觸而無法控制的真情流露。
我還記得，曾經窗外是梯田、農莊、小鎮、無際沙漠、破爛的房子、戈壁、煙霧、山水和人．．．．．．

火車上的時光，似乎「時間」並不顯得那麼重要了，而在意的是整個乘坐過程的情緒。
我想這是很難在其他交通工具乘坐經驗中,能夠揣摩到的氛圍，
無論是窗外的景物變化，抑或微微抖動的車身這種實在的環境因素。
更重要的是剎那間到底感受了什麼？體會到何種經驗？
現代人快速步調的生活，如果能夠有這種短暫，奢侈的生活節奏，那該多好啊！

寫於往黃山的列車上 28/12/05